季四月夺得影后桂冠那天，她分手多年的初恋发小长文恭贺。
内容诚恳真挚，还夹杂着他们从校服一起携手走过的岁月。
热搜很快登顶，全网都在求他们破镜重圆。
我发消息质问，得到的却是季四月的警告。
「张关，你只是我的经纪人，手不要伸那么长！」
可她忘了，半月前的新剧杀青宴上，她刚跟我表白过。
我辞职去了对手公司。
几年后，季四月被一个新人拉下了影后宝座。
青春靓丽的新影后举着话筒，当众对季四月表达感谢，以及对我的爱意。
「若不是四月姐的高抬贵手，张哥怎么会来带我这样的新人呢。」
「这影后的位置，我只能代替姐姐坐了。」
01
【我们初中时就是同桌。】
【她有低血糖，我总是下课在她书桌里，放上一颗柠檬味的水果糖。】
【若不是家里要我出国深造，我们也不会分开……现在说这些，到显得有些刻意，但她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挂在天边的那轮皎月。】
季四月初恋林白一的小作文感人至深，甚至，还有一张两人的旧照。
那有些发黄的照片上，两个年轻的身影亲密地靠在一起。
男孩揽着季四月的肩膀，笑得灿烂又得意。
而季四月红着脸，眼里也全都是幸福的光。
全网都知道了他们的曾经，都想看他们复合。
公司的官博都差点被冲瘫痪。
只有我像个阴暗的怪物，在黑暗里疯狂翻着每一条评论。
每一条祝福语都像一把刀剜着我的心脏。
我闭上眼，将手机扔到一边。
开门声传来，季四月带着浑身的酒气，踢飞了红色的高跟鞋。
她打开灯，发现我坐在沙发上，先是一愣，又皱起了眉。
「怎么还不睡？」
我指了指手机：「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不就是一篇微博么。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为这点小事闹，你不觉得太幼稚？」
她无所谓的撇了撇嘴。
「所以，你觉得，这只是个小事？那你把我们在一起的事情，官宣吧？」
我对她的敷衍感到愤怒，但她说得对，大家都是成年人，解决事情的方法也不该意气用事。
季四月打了个酒嗝，将昂贵的爱马仕丢在了沙发上。
「够了吧，我什么情况你不是最清楚？你非要把我的事业搞垮才罢休吗！」
她没有再看我一眼，就进了浴室。
02
我是启明影视的金牌经纪人，原本是不带新人的。
偏巧那次，我带着自己的艺人去参加一部戏的面试。
在那里，我第一次见到季四月。
她在新人里不算出色，青涩的面庞，隐藏不住心底的惴惴不安。
她想要争取一个只有几句台词的女 N 号。
我看着她在台上摔倒，爬起来，又摔倒……
她的泪水含在眼眶，顶着所有人讥诮的目光，颤抖着声音努力念出台词。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处于什么心态，特意跑去后台给她递上了一杯热水。
她没有接，而是哽咽着告诉我，她不比别人差。
她总有一天，会站在镁光灯下，站在世界的舞台上。
她的倔强打动了我，我代表启明影视和她签约，并把她带在自己身边。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林白一和她分了手，坐飞机去了澳洲。
林白一的爸妈嫌弃她除了一张脸，什么都没有。
而她来参加这次的面试，只是为了证明，她并非一个花瓶。
季四月刚跟在我身边时，也的确很认真。
我就是被她这份执着吸引，渐渐放弃了其他艺人，代理了她的全部活动，甚至包揽了她私人助理的工作。
那阵子，公司的人都知道我在乎她。
就连老板也开玩笑：
「好感就是从欣赏开始的。」
「张关，你可不要把自己陷进去啊！」
新剧杀青宴上，季四月看我的眼神饱含崇拜。
「张哥愿意带我，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也照顾你。」
如她所愿，我也喜欢上了这个努力认真的女孩。
只是，和季四月在一起后，我们并没有官宣。
她处于事业上升期，很不愿意公开。
「被狗仔跟着很烦啊，还有好多粉丝不接受我有男朋友呢。」
「再说了，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我才不愿让人问东问西！」
身为经纪人，我自然知道官宣恋情对艺人的影响。
我妥协了。
03
第二天，我跟公司请了假，独自一人睡到了中午。
起来打开手机一看，热搜又炸了。
季四月竟然堂而皇之的和她的初恋见面，两人还在西餐厅共进午餐，被狗仔全方位拍了个正着。
下面的评论区全是【在一起】的刷屏。
我一连十个电话打过去，全是无人接听，最后一个只响了一声，就被掐灭。
我摔了手机，开车直奔公司。
季四月正在化妆，看到我冲进来，她毫不意外。
「炒作而已，你别这么大惊小怪。」
她眼里完全没了当初看我时的期盼和崇拜，只剩下无所谓的淡漠。
我胸口堵得难受。
记得去年，她拍戏时需要下水，十一月东北的河水里，她 NG 了五次。
晚上就发起了高烧。
是我背着她在保护区走了两公里，才找到车，将她送进医院。
她醒来后看着我憔悴的脸，心疼得落泪。
「我的命是你救回来的，以后命就是你的！」
命不命的，我不在乎，却对她现在的做法感到心寒。
季四月看到我脸色阴沉，叹了口气，上前挽住我的胳膊。
「好好，我去澄清。」
「下午有个宴会，结束后我就发文，然后告诉大家，你才是我的正牌男友，可以了吗？」
她又踮起脚，像过去那样，捏了一下我的脸
「为了这种事情发脾气，你不嫌丢人吗？」
我趴在阳台吸烟，等着宴会结束，季四月澄清。
我等来了官宣，可却不是和我的。
季四月的初恋林白一更新了动态。
【感谢大家的祝福，我们终于又在一起了！】
配图是两只交握在一起的手。
5
最让我生气的，还是公司官博转发了这条动态。
这说明老板竟然也是支持的。
带着怒火冲进老板的办公室，我发现和自己很不对付的经纪人——赵卉，竟然也在。
她明里暗里的和我竞争，只是手段并不光彩。
我一直不屑同她计较。
老板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向我解释：
「我看你最近挺辛苦的。这样吧，以后季四月就交给赵卉来带，我给你三个月假期，你去休息一下。」
我不敢置信，「怎么，我拼命了三年这才收获，就有人想摘现成的桃子？」
赵卉扬了扬眉毛，笑得暧昧。
「还要多亏了张哥你啊，不然咱们四月怎么会想换经纪人呢？」
这怎么可能？季四月是我手把手带出来的，她就算不想和我官宣，也断然不会想离开我。
我深深吸了口气，问道：
「是季四月要换经纪人的？」
老板肯定地点了点头。
「现在她和她初恋的事情很火，正好借机宣传一下新剧。」
「你要是不想休假，也可以去带带别人。」
我理解老板的选择，他是个纯粹的商人，谁能给他带来利益，他就站在谁那边。
可我却不能理解季四月的做法。
三年的感情做不了假，她一朝登顶，就觉得我是多余的？
就在我还想争辩一下时，我的手机响了。
季四月毫无愧意的声音传了出来。
「张关，澄清的事情就算了吧。白一也想进演艺圈，我想趁着这波热度，正好给他铺路。」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低沉又艰涩。
「那么换掉经纪人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啊，前阵子有风声说咱们俩关系不一般，我想着不能把咱们的事情放到台面上，不然影响到白一就不好了。」
她觉得我们的关系，会影响到她的初恋！
我笑了，带着释怀和一种解脱，轻声说：
「季四月，我们分手吧。」
6
回到家，我看到季四月正站在客厅里，指挥几个人帮她收拾东西。
因为东西太多，沙发都被推到了一旁，墙上我和她的照片歪垂，在仅剩的一根钉子上摇摇欲坠。
季四月看到我后，微微一怔，随后有些尴尬地别过头。
「李导邀我主演他的新剧，我想着剧组离住的地方太远了……」
很苍白的解释，可我并没有因为她的谎言而大动干戈。
就在我走向自己的房间时，房门被打开了。
林白一拿着一艘漂亮的航母模型，满眼兴奋。
在看到我的一霎那，他像是被吓到了一样，手里的模型落在了地上，摔成了数瓣。
航母模型是季四月赚到第一笔片酬时，买来送给我的。
我还记得，她那时眼睛亮晶晶的，捧着比自己肩膀还宽的模型，向我献宝。
「张哥，你就收下吧，这是我的心意。我希望能把它摆放在显眼的地方，只要你一抬头看到它，就能想起我！」
她的笑容里全是期盼，让我说不出拒绝的话。
如今，模型碎在了地板上，她的笑容也是。
季四月快步走过来，挡在了林白一身前。
她看着地上的碎片，皱了皱眉。
「一个便宜货的模型而已，摔了就摔了。」
她安抚似的拍了拍林白一的胳膊。
「是张关突然闯进来，才吓到了你，不能怪你。」
林白一的脸上全是愧疚，可看向我的眼神，却带着一丝得意。
「都是我不好，四月以前就说我笨笨的。在学校的时候，也多亏了四月，总是照顾我。」
「这模型和当年四月送我的很像，可惜我的那个已经找不到了，所以看到它，我就很高兴，毕竟我们破镜重圆，模型也……」
我没有继续听他说下去，而是反问道：
「季四月有自己的房间，你为什么进我的房间？进了我的房间，还拿我的东西，盗窃罪你要不要了解一下？」
林白一还没回答，季四月就急了。
「不就是进了下你的房间吗，谁叫你房间不锁门的！再说了，这破烂也是我送给你的，就当还给我了。还盗窃罪呢，我竟然不知道你这么喜欢斤斤计较！」
哪怕我放下了，可她脸上厌恶的神情还是刺痛了我。
有那么一瞬间，我是想一巴掌挥出去的。
多年的修养和阅历还是让我保持了镇定，我扯出一个不太好看的笑容。
「确实是垃圾，砸了也好。要不是当年有人非要求着我收下，我怎么可能看得上呢？有的人啊，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我用右脚挑起一块模型碎片，轻轻一抬腿，碎片就落进了垃圾桶里。
「瞧，垃圾就应该回到垃圾该去的地方。」
我不理会脸色难看的季四月，推开挡路的林白一，就想要进自己的房间。
可季四月却拉住了我。
7
我转头看着季四月，她的眼神闪烁，声音也从理直气壮变得有些心虚。
「你已经知道我要换经纪人的事情了吧，我只是换一阵子而已，你不要动用关系打压赵卉，好吗？」
「等到这些事风头过去，我再让你回来，可以吧？」
我竟然没想到，她会给赵卉求情。
季四月刚出道时，曾被赵卉带到了酒局上。
有个投资人非要季四月陪酒，还把红酒倒进了她的衣领里。
赵卉非但没有阻止，反而站在一旁劝酒。
「你哭丧着脸给谁看呢！快把酒喝了，再哄哄张总。他手指缝里漏出点资源，都够你用一辈子了。」
「我可是为你好，才把你带来的。张关虽然能给你拉到资源，但是他手下的艺人也多，能分你多少呢？」
张总趁机凑上前，在季四月的腰上狠狠掐了一下。
季四月没经历过这些，哭着跑出去给我打电话。
当时我正带着其他艺人在国外拍戏，听到她的哭诉后，赶了 10 小时的航班回来。
要不是赵卉是个女人，我当场就会和她动手。
也正是因为那次，我和赵卉结仇，视同水火。
我以为，季四月也是恨赵卉的，却没想到，她竟然想让赵卉做她的经纪人。
季四月看到了我眼里的戏谑，也想起了酒局的事情。
可她却毫不在意地说道：
「赵卉当初也是为了让我长长见识。半年前，我们吃了个饭，把事情都说清楚了，那就是个误会，我们一笑泯恩仇。」
我心底一寒，半年了，我竟然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老板也觉得我功高盖主，开始把我边缘化了吗？
我深吸了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尽量显得平静。
「以后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我不再是你的经纪人了。但我还是好心最后提醒你一下：人心叵测，好自为之。」
赵卉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我压根不信她会全心全意为季四月着想。
而老板，久经商场，更是懂得如何利益最大化。
季四月用着我的资源，顺风顺水，没经历过多少人间险恶，她把人心想得太简单了。
既然如此，那就让她亲自去体会一下吧。
我不再理会季四月，走进了房间。
屋子里有被翻动过的痕迹，除了模型外，好几个手办都被丢在地上。
我拿出手机拍了照，又保存好证据。
季四月送的模型姑且不算，我这几个手办都价值上万。
私闯别人的房间，还损坏他人财物，不管最后能不能给他们点教训，我都不会忍气吞声。
季四月不是说我斤斤计较吗？
我就计较给她看。
做完这些，我打开电脑，写了篇辞职信，发到了老板的邮箱。
这种鸟尽弓藏的地方，没什么值得留恋的。
人也一样。
8
老板假惺惺来电话劝我别走的时候，公司官博已经贴出了林白一出道的消息。
季四月用自己的流量给她的初恋铺路，晒出了她在学生时代的恋爱笔记。
那些青涩稚嫩的字迹里，承载了数不尽的萌动与倾慕。
评论全都很兴奋。
【想起了自己年少时的青春。】
【是为了我们四月进入演艺圈的吗？飘洋过海为爱奔赴啊！】
【真好，以后能看见他们在荧幕里秀恩爱了。】
而林白一，直接发出了一组合照。
是他和季四月去海边拍摄的。
他们互相拥抱，手牵手走在沙滩上，一起喂海鸥……
摄影师很专业，角度抓拍得非常好。
把季四月眼中的眷恋，拍得一清二楚。
季四月以前看我的眼里有崇拜、有倔强、有委屈，但就是没有爱。
那时我以为是性格使然，她还不太懂。
现在我明白了，她怎么会不明白什么是爱呢，只是她爱的人不是我罢了。
我随意翻看着，心里再也生不出一丝波澜。
手机突然跳出了来电显示，我滑动屏幕的手顺势点了接通。
季四月大声质问的声音传了出来：
「张关，你要辞职？至于吗，你怎么心眼小到这种地步？」
「难怪赵卉说你不值得托付……」
她突然顿住片刻，缓和了下声音。
「我就换几个月经纪人而已，等白一稳定了，赵卉就去带白一，而你还是我的经纪人！」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
我也没忍住，笑出了声音。
「你为什么说的，好像我非常想带你一样？」
瞧瞧她安排的多好啊，就好像这个世界都应该围着她转一样。
林白一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他应该是一直听着我和季四月的通话。
「张哥不会是因为我才辞职的吧？虽然我一直没有忘记四月，也想和四月重归于好，可是张哥要是不喜欢我，那我还是去别的公司吧。」
季四月立刻温言细语地安慰林白一。
「你放心的待在我身边，谁也别想赶你走！」
一个男的讲话这么绿茶，真是恶心。
我不想听他们你侬我侬，不客气地打断道：
「你有没有忘记她，我不知道。但是我听说你爸妈当初看不上季四月，还把她一顿羞辱。」
「她不计前嫌，愿意重新咽下你这坨恶心的东西，是她自己的事情。」
「麻烦你们别 cue 我，我可不是你们 play 的一环。」
季四月愤怒地喊了起来。
「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他爸妈也不能阻止我们！」
「你走了，可别后悔。你当时放弃了所有人，不就是想全力把控住我吗。我那么优秀，没了我，你什么都不是！」
挂断了通话，我有些莫名其妙。
季四月不会以为，我当初放弃了别的艺人，是因为她独一无二吧。
她大概是忘了，不认识她之前，我就是圈里资源最多的金牌经纪人啊！
9
我去公司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自己的电脑正在被人使用。
赵卉插着双臂，对一名穿格子上衣的地中海颐指气使：
「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解开密码，你能不能快一些！至少要把那些联系方式弄到手。」
她又小声抱怨道：「就不该让季四月那么快离开张关，等把他的资源全都握在手里，再把他踢出局多好！」
看来他们全都把我当软柿子捏了。
我打开手机开始录像。
有几个看热闹的同事，已经注意到了我，他们想要提醒赵卉，却被我的眼神吓得一哆嗦。
这些人都分过我的好处，现在却毫不犹豫站在了赵卉那边。
我当然也理解他们的处境，毕竟不想丢了工作，不想被针对，就只能讨好老板跟前的红人。
但理解归理解，他们现在想当着我的面捣乱的话，我也不会惯着他们。
我录了十五分钟，在密码被破译开的一瞬间，走过去关上了电源。
「混蛋，你特么……」
赵卉的话还没骂完，转头看到了嘴角挂着讥笑的我。
她的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解释：
「老板说让我和你交接一下，所以……」
我笑笑没有回答，而是从柜子里拿出工具，拆开了电脑机箱。
赵卉不知道我想干什么，但清楚自己根本阻止不了我，于是她疯狂给老板打去了电话。
就在老板赶来的时候，我已经把硬盘摘了下来，使劲一用力，将它彻底毁坏。
然后我拎起椅子，狠狠砸在了电脑显示屏上。
我站在满地狼藉中对老板摊了摊手。
「你不讲究，就别怪我不客气。」
老板挤出了一个难看地假笑。
「小张啊，面子都是大家给的，你这莽撞的举动，公司是可以报警的。当然了，咱们也相处了这么多年，你把手里的联系人交给我，咱们就好聚好散。」
我笑着拿出刚才录下的视频，播放给他看。
「我劝你先找公司法务问一下，在不经我允许的情况下，动了我的电脑，应该承担什么样的法律责任。」
我又补充道：「这是我自己购置的电脑，并非公司财物。」
我在老板阴沉的眼神中，拿走了自己的东西。
下楼时却被季四月拦住。
10
季四月也是匆匆赶来的，她身后还跟着尾巴似的林白一。
她看到我后就扑了过来，想要抱住我的腰，被我闪身躲开。
我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你这是想碰瓷吗？」
她的胳膊僵在半空，满眼不可置信。
「张关，你怎么敢这么对我说话？」
她又叹了口气，安抚似的上来揪住我的袖口。
「你知道听你说分手，我有多难过吗！」
「我们复合好不好？」
「你别闹了，我不换经纪人行了吧！」
她的演技其实并不好，要不是我全力相助，影后的位置也轮不到她。
所以我能明晃晃从她眼中看到隐忍和憋闷。
为了从我这捞点好处不得不忍什么似的。
应该是老板强迫她来的吧！
太假了。
我没有回答，而是越过她，看向后面站着的林白一。
林白一的嘴唇抿成了一线，用近乎怨毒的目光盯着我。
年纪小就这点不好，心里藏不住事儿。
我拉开季四月的手指，冷淡的说：「我不想和你复合。」
「你……」
季四月皱紧眉头，一脸「真不知好歹的样子」还想说什么。
突然，她手机响了。
看到手机上的短信后，她冲我自信地一笑。
「我被金马奖提名了！」
她似乎是有了底气，下巴扬得很高。
「现在你后悔了吗？」
林白一上前握住季四月的手，让我颇有种他们相互扶持、苦尽甘来的错觉。
「我就知道，四月才是最厉害的！」
我被恶心得头疼，迅速绕开季四月，头也不回的离开。
季四月在我身后愤怒地咆哮：
「张关，你现在就是只丧家之犬，到时候你就算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原谅你！」
11
我来到了死对头，星耀娱乐的办公大楼。
真不是非要给老东家颜色看，我都打算先休息一阵子了。
包揽季四月的活动后，我几乎没有好好地放过一次假。
就是季四月去酒吧，我都警惕地熬到半夜，生怕她被拍下来，出现在热搜上。
我这前脚刚辞职，也不知道星耀从哪里得到的消息，非要和我聊聊人生。
我坐在星耀十八层的老板办公室，端着红酒俯瞰窗外。
发小姜凡笑得像只狐狸。
「这就被人家扫地出门了？张关，你的眼光也不怎么样啊！」
我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提醒他当初说的话。
「是谁让我去启明做卧底的？」
姜凡摸了摸鼻子，「我是让你去挖几个有潜力的新人，不是让你去给启明卖命啊！」
我沉默了，要是没有遇见季四月，我当真会给星耀「输送」不少人才。
姜凡「啧啧」了两声，倒也没有揪着我不放，反而说起了别的。
「你回来正好，帮我带带新人，你不知道，现在的新人啊……」
他的话还没说完，办公室的门被人一脚踢开。
青春靓丽的女孩带着怒气，冲到了姜凡跟前，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我看到姜凡的酒杯都弹射而起了半公分。
「姜凡，你给我接的什么破烂综艺？你是故意想让我在圈里混不下去，是不是！」
敢这么对姜凡大吼大叫的，只有一个人，他的小妹姜青柠。
我睁大眼睛看着青春靓丽的女孩，十年前我还把她扛在肩膀上，偷邻居家的柿子呢！
愤怒过后，姜青柠的声音染上了哭腔。
「哥哥你明知道我为什么要进演艺圈。你不是也答应我，只要我拿到影后，就帮我去追张关哥吗……」
姜凡长腿一迈，翻过办公桌，捂住了姜青柠的嘴，可惜他慢了一步。
该听的，不该听的，我全都听见了。
我脑子有些发懵，脑子里全是十年前，女孩黑葡萄似的大眼睛。
姜凡松开了手，拍了拍他妹妹。
姜青柠转过头，就看到有些尴尬的我，她的脸瞬间涨红。
她转头恶狠狠瞪了亲哥一眼，然后垂下头和我打招呼。
「张，张关哥。好久不见啊！」
姜凡拍了拍自己妹妹的肩膀，「我和你张关哥还有话说，你先出去吧。」
姜青柠点了点头，慢慢往门口蹭，还一步三回头地跟我道别。
她眼里有些羞赧，但更多的是我不敢去深究的东西。
我看着防贼一样盯着我的姜凡，不由得有些恼怒。
「所以，你当年怂恿我去启明，其实是想让我远离青柠？」
姜凡见我真的发火了，带着歉意解释道：
「那时青柠还没成年呢，总跟在你屁股后面，连我这个亲哥都不看一眼……」
他越说越心酸，爹味十足。
「我以为她只是崇拜偶像一样，对你不过是迷恋，几年看不见你，也就淡忘了。」
「可没想到她非要去读北影，四年大学啊，连个恋爱都不谈，毕业就追着你来演艺圈，我怎么劝都劝不动！」
姜凡双手合十，「我错了，你大人有大量，帮我带一带青柠吧！把她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我满脸问号，难道交给我就放心了？
而且他刚才的意思不是让我滚远点吗，怎么又要滚回来？
姜凡花了一个小时，跟我絮叨了姜青柠这些年的成长经历。
「我要是不让她进演艺圈，她就准备混道上了，连小黄毛都找好了。她说如果不是你，随便是谁都行……特么的！」
我的心竟然因为这句话漏了一拍。
我垂下眼帘：「行，我带青柠。」
12
我给姜青柠定了个活泼开朗的荧幕人设，为她接了一档新的田园综艺。
进组那天，竟然碰见了季四月和赵卉。
季四月看到了站在我身旁的女孩后，眼睛都在冒火。
「我以为你多有出息呢，不愿意回来，竟然跑去带新人？」
她上下打量着姜青柠，一副品头论足的架势。
「也不怎么样嘛，你的眼光真是越来越差了。」
让我意外的是，姜青柠这个小辣椒竟然没闹，她往我身边靠了靠，小手拽住了我的食指，然后用害怕的眼神看着我。
「张关哥哥，这个姐姐好吓人啊。青柠什么事情也没做，她为什么讨厌我？」
这话让季四月破防了，自从她事业蒸蒸日上，已经很久没有人敢当面这么茶她了。
「一个小小的新人也敢阴阳我？信不信我能让全网封杀你！」
我下意识把姜青柠护在身后，面露讥诮。
「就凭你？真当自己多了不起了，我看看你怎么让全网封杀她。」
我的话丝毫没有留半点情面，季四月不敢置信，指着我的手都在颤抖。
「你为了她凶我？」
赵卉赶紧上前当和事佬，给季四月做经纪人才几个月，她的眼角纹都增加了不少。
我没有再理睬两人，牵起姜青柠的手，去跟导演打招呼。
综艺正式开拍，打着艺人野外求生的噱头，找来个十个明星，分成五组。
其中就数姜青柠的咖位最低。
她才出道，原本给她的镜头应该最少，可导演跟我关系不错，特意多给了不少特写。
季四月眼红得很，以前只有她才有的待遇，如今却给了她连正眼都不曾看过的人。
她把手里的渔网丢在地上，自顾自耍起了大牌。
直到导演喊人都去休息，她才发现自己被拍到的镜头少之又少。
季四月摔摔打打找到赵卉，让她去和导演协商。
「如果下一场，我的镜头达不到一半，那这综艺我就不拍了！」
赵卉皱着眉劝道：「陈导的综艺可是全国收视率第一，你演技一般，资深演员的路你不好走，现在抓住热点思考转型机会才多啊。」
可季四月怎么会听，她愤怒地指着不远处的我，恨声说：
「他带的那个垃圾都能有三分之一的镜头，我一个堂堂影后，凭什么要给她作陪衬？」
「以前张关带我的时候，早早就把每一个环节都打通好了，怎么换你就不行？」
赵卉七窍冒烟，却不愿意承认比我差。
她只好堆着笑脸，跑去导演的休息室。
可她娇媚地扭着腰刚进去，就被陈导不留情面地赶了出去，还警告她，如果季四月再丧着一张脸的话，就把她踢出剧组。
「我们庙小，容不下她这座大佛！」
赵卉羞愤难当，跑回去就和季四月大吵了一架。
13
季四月虽然高傲，但到底不傻，她当然知道这档综艺播出后，自己的知名度会再涨一涨。
可以前几乎所有的镜头，都是围绕着她转，现在一场下来，她只剩下三个特写，她怎么甘心！
赵卉在经纪人圈子里也小有名气，第一次被个艺人指着鼻子骂没用。
当第二场拍完，季四月再来找她的时候，赵卉扯出了个冷笑。
「我是个没什么用的东西，季大影后还是自己去寻陈导聊聊吧。说不定看在季影后的面子上，咱们能多几个镜头呢！」
季四月见赵卉不愿意为她出头，火气更是压不住。
「说你没用说错了吗？以前张关做我经纪人的时候，我根本什么也不用操心，你看看你！」
「张关……张关那么好，你回去找他啊！哦，你就是去找他，他也不会回头的，他不要你了啊！」
赵卉也疯了，毫不留情拆穿了季四月那点小心思。
她没带过这么难缠，这么不尊重她的艺人。
最重要的是，赵卉最忌讳别人说她不如我。
她一直和我明争暗斗，就是不想对我服输！
两个女人跟火山爆发了一样失了理智，拉扯起来。
这些做综艺的摄影师非常敏锐，扛着摄像头闻讯赶来，生怕错过什么爆炸消息。
季四月反应过来赶紧和赵卉分开，两人都非常狼狈，衣衫不整，头发散乱。
而我，就带着姜青柠站在一旁看热闹。
在众人戏谑的目光中，季四月恶狠狠瞪了我一眼，然后捂着脸跑走了。
隔天就传来季四月退出综艺的消息。
公司发文称，季四月档期太多，非常疲惫，所以综艺里才会显得比较累。
天知道，她因为负面新闻，被退了多少合约，赔了多少违约金。
季四月自然不甘心就此被踢出局，她在平台开了直播。
当有人问道为什么退出综艺，她眼圈红了。
「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就是不小心碰到了那个新人，就被针对了。我是靠自己一步一个脚印，才走到了今天。不像有的新人，背后有金主支持立刻就能大火……」
她赶紧捂住嘴，装作一副不小心的神情。
「啊，这是能说的吗。抱歉啊，我就是开个玩笑。」
这欲盖弥彰的话，直接把姜青柠推到了风口浪尖。
18
随后，赵卉就买了水军，造谣姜青柠被资本包养。
还有网友扒出，姜青柠现在的经纪人，正巧是和季四月有过绯闻的前经纪人。
这下子，阴谋论的「专家」都跳了出来。
不少人开始黑我，说我要报复季四月，说我居心不良，甚至说黑季四月的通稿都出自我手。
我拿着做好的方案去找姜凡。
刚打开门，就看见姜青柠拽着姜凡的领带，冲他河东狮吼。
「张关哥多好的一个人，那群坏蛋凭什么污蔑他！你去给张关哥澄清，不！我要——」
听到开门声，她转头看见我，赶紧松开了姜凡的领带。
她搓着双手，声音小了八个度。
「张关哥，我正在和我哥商量，那个……」
姜凡面带苦笑看着我，「要不，你把她娶走吧！你们放过我吧！」
姜青柠非要公开自己的身份，我也修改了方案。
隔天就有媒体爆出，姜青柠是星耀老板的亲妹妹。
而我，则是拗了一波深情人设。
我甚至把自己如何代理季四月的过程，做了个八十多页的 APP，此情并茂地控诉季四月忘恩负义。
我又对赵卉买水军，散布谣言的事情做了报警处理。
最后我艾特了老东家，问他这些年来，我对公司是否尽心尽力。
这一波下去，着实让姜青柠由黑洗白，还赚足了人气。
网友们纷纷调侃。
【原来不是被资本包养，人家自己就是资本！】
【老奴为自己的愚钝道歉，请问大小姐是否需要管家？】
【早就看季四月不顺眼了，原来真是只白眼狼！】
启明影视的反应很快，当天就发了道歉声明，还说要给我补偿。
老板亲自打来电话，虚情假意了一番。
季四月还在锲而不舍地直播，宣称对我感情深厚，让我出来见她。
晚上，我接到一通电话。
对方沉默良久：「张关，是我。」
我了然，季四月手机号我早拉黑了，她这是又不知道从哪找了个号。
我皱着眉头不耐烦：「什么事？」
季四月深吸一口气：「张关，之前我承认是我有些不对，如果我现在真心的希望你可以回来，你能回来吗？」
不等我回答，她又自顾自的说下去。
「赵卉总是替我接不适合我的通告，人脉圈太浅都是些新人或者不入流的小老板，还总是让我去陪导演喝酒，说什么，靠我的演技根本没人看……」
「我感觉赵卉不适合我，我知道错了，你回来吧？」
「继续做我的经纪人，好吗？」
呵，前段时间，不是还在替赵卉说话吗。
这是季四月第一次对我正式服软，语气带着一些真挚。
但也不过是她认清了一点点现实而已。
她不知道，还会有更惨的事情在等着她。
「不好意思，很晚了，我要睡了。」
我毫不留情挂断电话，又浪费这么久听她讲话，真是晦气。
等到赵卉因为侮辱罪、诽谤罪，被判处十个月有期徒刑时，季四月知道自己再也无法挽回我了。
她又重新找到了林白一，和他继续秀恩爱，想重新炒作初恋白月光破镜重圆的戏码。
林白一的演艺生涯并不顺利，他是仗着季四月的热度进入圈子的，可他并不会演戏。
专业不对口就算了，他还不愿意下功夫去学，很快就被启明雪藏了。
而这次和季四月的炒作，不但没有获得任何正面效果，连恶评都少得可怜。
出尔反尔的季四月让人厌恶，她想走黑红的流量，却连个广告都没有接到。
她终于坐不住了。
14
某天早晨，我在急促的手机铃声中惊醒，是姜凡。
他语气严肃：「张关，看下微博。」
原来我上了热搜。
季四月在新剧发布的记者会上，突然哭了起来。
她一边抹眼泪，一边讲述自己这些年的不容易。
「我以前的经纪人为了控制我，连我的生活助理都给辞退了。」
「他限制我的自由，打压、PUA 我，让我不得不按照他的想法接戏。」
「甚至他还用手里的资源胁迫我，和他同居……」
「要不是白一一直支持我，安慰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视频一出，网络仿佛炸开了锅。
所有人都在骂我，让我去死。
甚至有些愤怒地粉丝，冲破了保安，跑到了我离开的那栋房子里。
他们在门口泼油漆，烧花圈，甚至还砸了门窗。
看来，这是她恼羞成怒了。
房子外面是有监控的，所有闹事的人全都被抓进了警察局。
我可没有等子弹飞一会的耐性。
直接在网上放出了几条录音和视频。
季四月说自己助理不怀好意，央求我全权代理她的生活起居。
她说：「张哥，我实在不知道谁能帮我了，求你可怜我一下吧。」
季四月在杀青宴上，抱着我脖子向我表白。
事后她向我承诺：「我季四月只爱张关一个人，不离不弃！」
接着她带着林白一大摇大摆进出我的房间，砸碎我手办，不经过我的允许乱翻我的私人物品。
季四月被提名影后大奖，更加嚣张：
「你不过是我成功路上的垫脚石罢了。就算没有你，我早晚也会成为影后！你现在还想管我？做梦！」
最后一条，是季四月大骂林白一的音频。
「他和他爸妈一样物质，早晚我会让他跟狗一样舔我的鞋！」
全网再一次被点燃，季四月疯狂掉粉。
第一个联系我的，竟然是赵卉。
她的声音里带着疲惫，看来这些日子，她也不太好过。
也对，公关这方面，她是强项，但只限于去阿谀奉承那些导演和投资方。
真正出现了明星的负面新闻，她连买水军都只能买到 ai 版的。
「张关，四月是你一手带出来的，你真的想毁了她吗？」
电话那头，传来了季四月的哭泣声。
声音很大，我脑海里出现了，赵卉把手机怼到她嘴边的画面。
竟然有些好笑。
「是我让她在发布会上诋毁我的吗？」
赵卉被梗了一下，有些气急败坏。
「这并不是公司和我的错，是她自己任性妄为！我和老板再傻也不可能攻击你啊！」
这我倒是相信的。
我手里有不少启明影视的黑料，老板哪怕恨我牙根痒痒，都会好好稳住我，再图其他。
赵卉就更不可能了，她还没有能同我掰手腕的实力。
季四月的声音断断续续传了过来。
「我，我真的知道错了。张关，张哥，我只是没有想那么多……」
我懒洋洋地倚在沙发上，看着小兔子一样的姜青柠正在布置我的新家。
我比她大了整整十岁，就是荷尔蒙迸发的青春期，也不曾对她有过半点绮念。
可如今，我竟然不敢去看，她露在短裤外面的半截大腿。
「张关，你到底想怎么样！」
电话里的嘶吼，拉回了我的理智。
我无所谓地笑笑：「先让她公开给我道个歉吧。不愿意的话，我手里还有其他更劲爆的东西。」
说完，我就挂断了电话。
14
当晚，季四月在某短视频平台上直播，公开向我道歉。
她说自己因为压力大，患上了抑郁症，所以才口不择言。
她泪流满面的样子，还真得到了一部分粉丝的原谅。
【也不能全怪四月嘛，一个巴掌拍不响，那个前经纪人难道就一点错都没有吗？】
【这男人也太矫情了吧，不就是说他两句，他至于把前女友晒网上吗，女同胞们，一定要擦亮眼睛，这种男人可不能要！】
【四月说得也没错啊，她那么努力，早晚都会是影后，根本不用靠着别的男人！】
可是季四月和林白一的 CP 粉却不乐意了。
【怎么回事？不是因为出国，不能在一起才分开的吗？】
【他们真的相爱吗，季四月骂得那么难听啊！】
【都是炒作啊，我听说是为了让林白一出道，才扮演的深情人设，那时候季四月就和她的前经纪人在一起了呢，竟然脚踏两只船！】
【脱粉回踩！】
我帮季四月维持了三年的完美形象，一朝崩塌。
其他对家也纷纷爆出季四月耍大牌，搞雌竞，不尊重前辈等等大瓜。
我随意地把手机放在桌子上，就去洗澡。
这些日子为了亲自给姜青柠量身定制计划，我搬进了姜家。
我初中时曾经住在姜家一段日子，姜爸姜妈几乎把我当作半个儿子。
我怀疑他们也知道姜青柠对我有意思，看我的眼神里带着调侃，弄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
洗完澡出来时，姜青柠正面色难看地划着我的手机。
15
看到我后，她心虚地把手机藏到了身后，又觉得不妥，磨磨唧唧将手机还给了我。
我打开一看，原来是季四月在酒吧借酒消愁大跳艳舞，被记者拍下的新闻。
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但都被我压了下来，真不知道赵卉怎么把危机公关处理成这样的。
我转头看着姜青柠，问道：
「你就看个微博，心虚什么？」
姜青柠的右脚在地毯上蹭了又蹭，这是她从小做错事的小动作。
「我，我……我不小心点了个赞。」
说完她又赶紧补充道：「我立刻就取消了！」
我翻了个白眼，按照当代网友的手速，这个赞八成是会被截图的。
果然，我点赞的截图没过一分钟，就出现在了微博上。
随即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又是赵卉打来的。
季四月的号码早就被我拉黑了，但赵卉的并没有。
做我们这行的，人脉也是一种资源，赵卉手里的几个投资商，我还准备挖过来呢。
「张关，四月喝醉了，你能来接她一下吗？」
她怕我拒绝，开始打感情牌。
「她一直在喊你的名字，哭着说自己错了。你也关注她的情况不是吗，这说明你对她还有感情……」
看来赵卉她还不知道, 更早的时候, 季四月就已经用诋毁她的方式想要让我接手了。
季四月语无伦次的声音, 适时地响了起来。
「张关, 呜呜呜——你为什么要走啊，你回来好不好！」
「张关，我们就在她经常去的那个酒吧, 你知道的……」
我看了眼怯生生看我的姜青柠，她在她亲哥面前从来都是大吼大叫, 可在我眼前, 就跟只小鹌鹑一样。
我回了句「不知道，不好意思。」后, 挂断了电话。
姜青柠小心翼翼地看我, 「张关哥, 你还喜欢她吗？」
我揉了揉她的脑袋，往楼上走。
「小孩子家家, 懂什么是喜欢？」
在我打开门的时候，我听到姜青柠低声的喃喃：
「怎么会不知道呢，我喜欢了十多年呢, 你个大傻子, 什么都不知道……」
我的脚步顿了一下, 迅速关上了门。
19
新一期的影后大奖被姜青柠捧在了手里。
她站在领奖台上笑得灿烂，镁光灯照在她身上, 仿佛给她堵上了一层金边。
「若不是四月姐的高抬贵手, 张哥怎么会来带我这样的新人呢。」
她盯着台下的我，冲我举起手里的奖杯，笑容张扬明媚：
「这影后的位置, 我只能代替姐姐坐了。」
这下网友们都开始磕我和姜青柠的 CP 了。
就在我真的老牛吃上嫩草的时候, 季四月竟然又上了热搜。
这些年她跟林白一分分合合，也只有几个小流量营销号报道过。
【季四月酒吧点男模被男友堵在当场】
【林白一陷入杀猪盘, 季四月为爱填窟窿】
【季四月向林白一求婚，被赶来的林家爸妈阻止并辱骂】
……
最新的这条热搜, 竟然是：季四月与投资方秉烛夜谈，被男友林白一泼硫酸毁容！
视频里，季四月坐在一个油腻的老男人怀里, 两人喝着交杯酒。
旁边突然冲出一个人影, 将一瓶液体泼向了季四月。
林白一在季四月的尖叫声中大骂：
「为了你，我把我爸都打进了医院，你却背着我玩这么花！」
以前我从来不让季四月去那种酒局，就是怕她变成这样。
可很显然，赵卉就是想让她变成这样。
这时, 季四月的助理给我打来电话，说季四月脸部百分之五十烧伤，现在的情况不太好。
希望我能看在曾经的情分上，去医院探望她。
还没等我有所动作, 几个八卦记者纷纷联系我。
他们说季四月雇佣他们守在医院外, 就等我去探病呢。
本来我也没打算去。
放下手机，我开始计划和姜青柠的蜜月旅行。
最后听到季四月的消息，是林白一入狱, 而她在四处借钱整容。
姜青柠把我的手机抢过来，扣在了桌面上。
她捧起我的脸，在我唇上狠狠咬了一口。
（全文完）